政治

看完了川澤記者會的全程影片，為烏克蘭人民感到可惜。澤倫斯基在沒有必要的地方起情緒，把好好的一台過場戲給搞砸了。
記者會前40分鐘，其實雙方都挺體面的。澤感謝美國的協助，數落普丁的蠻不講理；川讚許烏克蘭的堅忍，數落拜登的毫無作為。有記者質問澤進白宮怎麼不穿西裝，川普也主動袒護，覺得澤這樣穿很好，雙方氣氛堪稱友好。
雖然澤在美選前為民主黨站台的事情，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，但大家心照不宣，想把這個協議搞定。
事情的轉折，起自記者的一個提問，質疑川普對俄不夠強硬。川也沒有要一般見識，四兩撥千金說現在在談判，強硬沒有意義。本來這件事也就要這樣過了，但范斯有點憋不住，追著要給拜登補刀，說拜登嘴巴上態度強硬，但沒有實質的外交作為，才導致這場戰爭不斷拖延。
正是在這裡，澤倫斯基在沒有必要動氣的地方，來了情緒。先是文不對題地談起普丁如何違背過去的外交協議，接著又語帶威脅地講到美國還好隔了大西洋，不然你們也不會這麼好受云云。言下之意，你美國站著說話不腰疼，還跟我說什麼外交。
川普哪聽得下去這種話，到這裡徹底坐不住了，決定開始敲打澤倫斯基，整台戲開始走鐘。
澤的問題，首先在於沒有完成課題分離。
要知道，川普和范斯就是故意當著媒體的面，罵拜登給澤聽的。為的就是要向全世界傳遞一個訊息：澤選前幫民主黨站台，但民主黨成不了事，所以澤現在知道誰才是老大了。
說白點，澤的任務就是要乖乖聽著川普和范斯罵拜登，反正人家在指責的是拜登，你聽聽也就完事了，又沒人逼你跟著罵，你跳腳幹什麼呢？
但是澤顯然課題混淆，把對拜登的指責，當成對他自己的指責。彷彿范斯說的「態度強硬但毫無實質作為」，說的不只是拜登，也在說領導烏克蘭的澤倫斯基本人。於是一下子上了頭。
更深一層來說，澤的課題混淆來自於認知上的限制，澤顯然把過去被普丁踐踏的外交協議，和范斯口中的實質外交作為混為一談。正因為這層認知限制，澤倫斯基開始文不對題地批評普丁違背協議，外交有什麼用。
為了理解這一點，我得花點時間來談談JD口中的實質外交作為，也就是川普的作法有什麼不同：關鍵就是形成利益格局的具體改變。
如果只是坐下來簽個協議，或者是「慷慨」地提供軍援，因為沒有改變各方之間實際的利益格局，就無法形成有效的恫嚇。碰到俄羅斯這種流氓，就會踩踩看紅線，發現沒代價就得寸進尺。美歐提供軍援又如何，反正也許明天就不提供援助了呀，那我俄羅斯再多撐一天，搞不好烏克蘭就倒了嘛！
相對而言，川普方案的重點是要透過產業和投資，把美國的切身利益和烏俄之間的和平綁在一起。一方面對本國民眾負責，你看我不是只會軍援燒錢，還控制了重要的戰略資源；二方面對俄羅斯形成有效的恫嚇，從今以後你打烏克蘭就是打我大美利堅，有膽你試試。
這種利益格局一旦形成，後面美烏俄之間的關係，就不是人去政息的口惠了。畢竟廠都建下去了，就算美國總統的繼任者想抽身，沉沒成本也會綁住美國。
澤倫斯基如果認識到這一點，就會明白拜登雖然態度強硬、軍援慷慨，但其實對促成烏俄和平毫無作為，甚至毫無承諾可言。這麼一來，他聽川普和范斯數落拜登，還會氣到口不擇言嗎？大概不會，恐怕還想跟著罵。
可惜澤倫斯基見識有限，於是文不對題，於是口不擇言，逼得川普得要動怒敲打這個不知好歹的孩子。
希望美烏協議還有轉圜，畢竟澤倫斯基個人雖然見識淺薄，但烏克蘭人民罪不至死。